中西医学明理沟通的基础是理气阴阳论与生态系统论【十三】

中医世家

中西医学明理沟通的基础是理气阴阳论与生态系统论【十三】

              山西医科大学附属晋中第一人民医院主任医师兼副教授（退休)郝守玉

    如同《易经》一样，《道德经》也是把水在地表的循环，看做是万物的本原，不过没有如同《管子·水地》篇那样明确指出来而已。需要我们仔细分析与认真研究。

    道德经第五章说：“天地不仁，以万物为刍狗；------天地之间，其犹橐龠乎？虚而不屈，动而俞出。多闻数穷，不若守于中。”

　　其含义是，天地是无所谓仁慈的，它没有仁爱，对待万事万物就像对待刍狗一样。天地之间万物的变化，要服从道的秩序、稳态、目的规律。任凭万物自生自灭，千变万化，不过是如同要牺牲的祭品，能作为体现天地之间道规律的祭品，体现本质的现象而已。天地之间，岂不像个风箱一样吗？它空虚而不枯竭，越鼓动风就越多，生生不息。复杂繁多反而更加使人困惑，不如保持虚静。

　　对待天地之间事情的基本原则，是按规律来加以处理，且这种规律也是“天地”的规律。老子以风箱来作了比喻：从表面现象来看，风箱在不停地被运作着，然而在整个运作过程中，风箱中间的“轴”却总是保持着自身位置上的相对稳定。老子以此比喻告诉我们，一切事物都有自身的“中”，而这个“中”都同样是相对稳定的，所以，如果找得到一确定事物的“中”，就是找到了其相对稳定的状态，也就是找到了该事物的本质的方面。这种去找到事物的“中”的办法就叫做“守中”，亦即所谓“中而用之”。

    道德经所说的守中，与第三十九章：“昔之得一者，天得一以清；地得一以宁；神得一以灵；谷得一以盈，万物得一以生；候王得一以为天下正”的含义类似。指出天地之间万物自生自灭，就如同风箱那样，循环往返不停地运动。生生不息，繁多纷杂。但是我们如果冷静地思考，就会发现天地之间万物的变化是有一定规律的，总是保持着稳态。如果我们看到了其相对稳定的状态，也就是找到了该事物的本质的方面，这就叫做“守中”。也就是得一了。

    天地万物变化的秩序、稳态、目的，就是道德经第六章所说的谷神。“谷神不死是谓玄牝。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。绵绵若存，用之不勤。”严复说：“以其虚，故曰谷，以其因应无穷故曰神，以其不竭愈出，故曰不死。三者皆道之德也”。天地万物的道(谷神)是永恒长存的，这就如同玄妙的母性，天地是万物之母啊！这就是天地的根本。连绵不绝啊！天地万物的生生不息，都是服从共同的道(谷神)的规律。它就是这样不断的永存，作用是无穷无尽的。

    这与易经所说坤卦的含义也很雷同。坤卦《彖》曰：“至哉坤元，万物资生，乃顺承天。坤厚载物，德合无疆。含弘光大，品物咸亨。牝马地类，行地无疆，柔顺利贞。”意思是说，大地啊！多么崇高，世界的万事万物都靠地滋生，地，柔顺地遵守着天道法则，深厚的土地盈育了万物，大地的美德广大无比，大地蕴藏深厚，万物茁壮成长。雌马阴性，与地同类，性情柔顺，行动迅速、执着。这是描绘了一幅地表生态系统万物滋生的美丽图画。地表生态系统万物的滋生，是离不开地表能量推动的水循环的，所以坤卦又与从天到地之间的“云行雨施”（乾卦彖传语）、雷风水火山泽之象相互联系，形成整体以水循环为基础的生态系统。就是天地人三才归一统的意思。

    道德经第二十五章：“故道大，天大，地大，人亦大。域中有四大，而人居其一焉。人法地，地法天，天法道，道法自然”的从道到万物的天地系统观，就是天地人三才归一统的宇宙观，也是西方文化的生态大系统宇宙观。老子这里是用“大”作为宇宙整体的代称，而道、天、地、人都处于“大”的领域之中，成为不同层次上的现象。低层次受高层次的支配和左右。所以，人受制于地，地受制于天，天受制于道，道受制于宇宙的逻辑定律---‘稳态’、‘得一’概念。当人懂得了‘稳态’、‘得一’概念的时候，就等于是理解了宇宙的本质了。

    道德经第八章说：“上善若水。水善利万物而不争，处众人之所恶，故几于道。”意思是说，最高的善就像是水一样。水孕化了万物却不与万物计较，水善于滋润万物而不与万物相争，提供给万物能够维持稳态平衡的自然环境。它们自动地流淌进低贱的泥塘里。甚至停留在众人都不喜欢的地方，也毫不动摇其保持稳态的目的意志。所以最接近于“道”。水之善，就像是那至高无上的“道”。   

    道德经关于水的论述，与易经对于水的认识也很类似。易经坎卦说： 坎：有孚，维心亨，行有尚〔卦辞〕。《彖》曰：习坎，重险也。水流而不盈，行险而不失其信，维心亨，乃以刚中也。

行有尚，往有功也。天险不可升也，地险山川丘陵也，王公设险以守其国。险之时用大矣哉！〔彖传〕。《象》曰：水洊至，习坎；君子以常德行，习教事〔大象〕。说卦曰 ：“坎为水、为沟渎、为隐伏、为矫輮、为弓轮、”[疏]正义曰：此一节广明坎象。坎为水，取其北方之行也。为沟渎，取其水行，无所不通也。为隐伏，取其水藏地中也。为矫輮，取其使曲者直为矫，使直者曲为輮。水流曲直，故为矫輮也。为弓轮，弓者，激矢。取如水激射也。轮者，运行如水行也。其於人也为加忧，取其忧险难也。为心病，忧其险难。-------为血卦，取其人之有血，尤地有水也。为赤，亦取血之色。其於马也为美脊，取其阳在中也。为亟心，亟，急也。取其中坚内动也。为下首取其水流向下也。为薄蹄，取其水流迫地而行也。为曳，取其水磨地而行也。其於舆也为多眚，取其表里有阴，力弱不能重载，常忧灾眚也。为通，取其行有孔穴也。为月，取其月是水之精也。为盗，取水行潜窃如盗贼也。其於木也为坚多心，取刚在内也。

    这是应用系统类比的方法说明，虽然困难重重。但水川流不息。面临险境，信心不减。指出了山川地表水循环的稳态平衡状况，是多么复杂、曲折，要经历无穷的“沟渎”、“隐伏”、“矫輮”、“弓轮”，最终达到地表水循环稳态的目的。也就是现代系统论科学所说的生态系统水的地化循环。

    从易经、道德经的这些看法，我们认为李约瑟先生对于中国哲学的理解比较透彻。他把中国哲学的自然观概括为“有机的自然主义（organic naturalism）”：“对中国人来说，自然界-----更象是一切生命体中最伟大的物体”（李约瑟：《中国科学技术史》第2卷《科学思想史》，第531页，科学出版社1980年版）。内经的学说，则是把中国的有机自然主义哲学观，首先应用于医学，把生态系统的整体观点应用于人体系统的产物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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